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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願假期後真的很忙。
開完會後，方案的預算被甲方壓了一半，談了大半天，才終於談回小半，但還多送了會場道旗和一個活動視頻。
年會流程修修改改，節目也全是槽點。
對方指定了想要一個樂團的民樂，巧的是，大劉也剛好定下那個節目，他接的年會是同一天。
林願跟對方的行政方經理商討了一下，整個年會節目都沒有嚴格主題限定，要不換個薩克斯和鍵盤合奏也很不錯，氛圍帶動感更強。
方經理很快回答說：“林總，我也為難，但是這個民樂團的古箏必須來年會現場。有些話我就不好多說了。”
方經理不多說，大劉也不多說。林願倒是願意說，但已經跟大劉說了一上午自己逼不得已，不是存心非要搶這個節目，大劉油鹽不進，說：“我最多把古箏讓給你，幹脆你給他們公司整個古箏獨奏好了。”
“二十六米的舞臺上就擺架古箏，你看看像話嗎？”
“林願，你該慶幸是我定的這個節目。要是別的公司定的，你連個古箏都分不到。”
這歪理聽起來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。
“再說了，演唱會一整個足球場還就只有一個人唱呢。”大劉又瞟她一眼，“這節目我前幾天剛定下，那個樂團最近在S市很有名，檔期特滿，我費了不少功夫，那些外國人就等著這些中國風的東西。現在給你了，到時候我這邊的臺子上，你上去拉二胡給他們看？”
林願想說中國風那麽多東西，你隨便換換不就行了。但理虧，還是軟聲說：“要不把你策劃案給我看看，說不定能找個更好的替換的節目，找到了你能不能讓我這次？”
這個理由很沒說服力，大劉的策劃案早已經和對方確認了。
大劉沈思了一會兒，出乎意料地遞過來一個文件夾：“你看吧，下班前給我確定的答覆。”
林願受寵若驚，雙手接過文件夾，嬉皮笑臉：“謝謝劉總高擡貴手，一定不負所托哈！”
“沒找到的話，古箏獨奏你也沒戲了。”大劉賞她一個白眼，喝了口咖啡，大冬天的冰美式讓林願想想都牙齒發顫。
林願狗腿地笑了幾聲，立刻拿著方案掉頭回來，招呼曉彤過來。曉彤剛剛在一旁觀戰，看到林願略有所獲，早就喜不自勝。
大劉接的是一個外企的年會，年會前是這家公司的年終述職，邀請了一些其他地區的高管過來體驗國內春節，所以整個策劃案方向，就是充分迎合外國人對東方文明的想象。流程中因為還有頒獎和抽獎環節，節目不多，除了民樂外，還有民族舞、古裝舞蹈和快速水墨畫表演等幾個節目。現場布置古香古色，連伴手禮都放了紙扇和刺繡畫。
對方領導一看這個方案就很喜歡，沒考慮多久就定下來了。
“願姐，感覺也找不到合適的其他節目呀，這一整套都是風花雪月的。”曉彤撐著腦袋，覺得大劉的策劃已經做得挺好的了。
林願也陷入沈思，大劉的整套節目完整性很強，挑出民樂來，確實不知道再放什麽進去。
她嘆了口氣，又抓緊安排曉彤一起繼續幹活：“在網上再多找找看其他的活動視頻，把以前的文案庫也再翻翻。方經理那邊也沒法拒絕，我跟他打過三次電話了。我們再想想辦法，先找點看那些不同的想法，能不能成再說。”
一整天都在翻墻找外網的活動視頻，午飯也沒吃幾口，翻來覆去都那些花樣。
直到看到一個自動推薦的唐人街人山人海的新年活動巡演視頻，林願腦子裏突然一亮，立馬抓住曉彤的胳膊，非常激動：“曉彤，你覺得舞獅怎麽樣！開場加醒獅，中間再加個噴火變臉！我小的時候看見這些都超興奮，我感覺外國人應該很喜歡！”
曉彤飛速點頭：“這太China了！我覺得超好！我現在也還不知道變臉怎麽變的，有家火鍋店有變臉，我每次去吃都要看半天。大劉哥肯定會跟我們換的！”
林願立刻開始改方案。把醒獅表演安排在開場，噴火變臉安排在最後一次抽獎前，幾個舞蹈調整了順序穿插其中，水墨畫挪到最後，結束後背景音不斷，大家該敬酒的可以敬酒。
醒獅除了一開始在舞臺表演外，林願計劃讓其中一只獅子中途繞主桌一圈，跟主桌每個人都互動到位。變臉的也可以隨身帶幾個小中國結，小手帕之類的禮品，在表演期間拋給觀眾，爭取讓嘉賓體驗感拉滿。
但這樣下來，整場節目的氛圍大換血，不覆之前那麽風雅。林願一時激動寫完方案，最後交給大劉時心裏還是忐忑。
大劉翻了兩遍方案，一挑眉，沒說話。
“新加的這兩個節目雖然跳脫你的風格了，但也還是中國風。雖然有點刻板印象，但是表演的現場應該會很熱鬧，過年嘛，喜慶喜慶。”也看不出大劉的想法，林願又補了兩句解釋，“這個獅子下去溜達，還可以讓嘉賓摸摸它的頭呀，屁股什麽的，沾沾喜氣，寓意也好。你看看怎樣？”
“不錯啊，可以考慮。我拿去給尤總審一下。”大劉點點頭，站起身。
“真的嗎？那我就去找找看這兩個節目有沒有合適的團隊，約檔期去。”林願一臉激動地立刻跟著站起來，也聽見曉彤在後面興奮地小聲說了句“yes”。
“可以。但是噴火的不用了，太危險，變臉就行了。變臉也可以跟嘉賓互動，要讓嘉賓能摸臉的那種，找個靠譜的，不能穿幫。”
接到指示，林願和曉彤立刻開始行動。變臉的比較容易，找到了幾家候選，但是年前的黃道吉日太多，舞獅的一時半會還沒有能定好的。
大劉很快從尤不晚辦公室出來了，跟林願說尤不晚同意了。但是對方公司現在已經下班了，需要明天才能決定能不能換。
林願感激地朝大劉瘋狂點頭，表示今天晚上一定把舞獅團隊的安排也妥善搞定。
“得了吧，都八點多了，誰願意加班接你電話啊，明上午再說吧。”大劉斜看她一眼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，然後又轉頭過來，“你是不是跟你那個盒飯朋友和好了？”
林願臉上即刻漫上熱意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呵，看你最近情緒穩定，穩定地發瘋。前段時間，聖誕節之前吧，在商場熬了通宵，你來這兒居然都一邊幹活一邊笑。”大劉一臉揶揄，“這會兒不想著下班，還要熬。嘖嘖，多談點戀愛好，腦子不好，但公司效益好。”
“我，我愛工作，無法自拔。”林願臉頰飛紅，火速轉回自己座位。
又想起來這幾天太忙，好像都沒怎麽聯系周以然。打開手機，屏幕上這幾天基本上是他偶爾發一句問候，她隔很久簡單回覆一下。
不過他出差終於要回來了，林願彎著唇，慢慢打字：【你明天回來嗎？】
周以然很快回覆了一個“嗯”字。
哼，一點都不期待的樣子，林願腹誹，又問：【明天什麽時候回來呀？】
依舊是一句沒有感情的話：【到家大概晚上十一點。】
好吧，那麽晚，只能後天見面了。
但是後天上午要去開會，下午要去看場地，不知道結束是什麽時候。
林願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簡簡單單的打工人為什麽這麽忙。
第二天那個外企同意了這個方案，覺得互動的模式比只觀賞更有意思。林願心安理得的換到了民樂團。
晚上十一點多周以然發消息說到家了。林願也剛進屋，想見他，又覺得他出差這麽晚回來估計超累。只好跟他約好，如果自己隔天看場地回來早，就再見面。
年會的策劃前期溝通最覆雜，忙了兩周多，方案敲定，節目定好，後續的設計跟上，林願終於準時下班了一回。
跟周以然久違地吃了晚飯，在街邊公園溜了一圈回到家。
周以然最近也很忙，到了林願家還在敲著電腦畫圖。
林願坐在床邊，翻著漫畫，剝著砂糖橘，時不時餵一瓣給他。坐久了腰酸背痛，又跑到沙發，還是在沙發上半躺著比較舒服。
“林願，你要不要搬去和我一起住？”翻了頁書，周以然突然說話。
林願一瓣橘子剛吃進去，差點噎住，只好用力囫圇吞下，擡起頭一臉茫然。
周以然臉頰微紅，撓了撓頭：“我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。我住的地方，你也去過的，有兩個房間，也在這個地鐵口，離地鐵比你這兒近……你會更方便。”
“為什麽突然這麽說？”林願放下手裏的漫畫，斜靠在沙發上，看著周以然。
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很好，加班不是太晚的時候，周以然會等她，送她回家，也會順便留宿。相處一次很不容易，她確實是想每天和他待在一起，早上也要賴著他不願意起床，但是還沒想過同居的事情。
而周以然對她，雖然看見她也會開心，兩個人在一塊兒的時候他也很熱情。但是不見面的時候又恢覆正常，發的信息也規規矩矩的，好像也從來沒有表示過非要天天膩在一起。
他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，令人生奇。
周以然從桌邊走過來，坐到她旁邊，又把她摟到腿上抱著：“林願，我們的工作都好忙，最近覺得見面越來越難。我怕哪天又找不到你了。我想，住在一起總能多見一點。可以嗎？”
他跟她在一起的時間越多，越覺得不夠。
加班太晚見不了面的時候，她出外勤早上也見不了的時候，他出差她又很忙，一天消息只有兩條的時候。他時不時還會想，明天是不是能見面。
明明一直告訴自己，她已經足夠喜歡他，但還是心裏沒把握的慌。已經憋了一段時間了，他思考很久，才決定還是坦誠。
說出渴望並不可怕。他想，林願會懂他的。
“周以然……”林願詫異地望著他，為他終於學會主動示愛而驚訝，也為他話裏潛藏的不安而難受。同時，還有那麽一點，困惑。
已經在一起好一段時間了，但她感覺周以然對這段感情好像總是拘著。
林願曾想過是不是因為以前分手的事情沒有說清楚，所以他一直心存芥蒂。
但是周以然從來沒問過。她之前試探性地才提起，他就選擇轉移話題，仿佛毫不關心，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。反覆兩次後，她也信了他，沒再繼續問。
但他現在這話裏，明顯又好像還沒有從以前分手的後遺癥裏跳出來。
林願默然，同居的意義太不一樣了，她也根本不確定他到底對這段感情如何看待。
這段關系的大跨越不應該不清不楚地糊弄。
周以然，你到底是真的想和我更進一步。還是，你只是放心不了我。
林願又吃了瓣橘子，沈默了一下，問他：“周以然，後天周末，你有空嗎？”
她沒有直接接受，周以然心裏的期待一點點落空，一時沒回答。
林願又繼續說：“周末我應該可以爭取休息，你跟我爸媽一起再吃頓飯吧。”
周以然反而懵了，心情恍如坐過山車。片刻，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，應了一聲：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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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方指定了想要一個樂團的民樂，巧的是，大劉也剛好定下那個節目，他接的年會是同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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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經理很快回答說：“林總，我也為難，但是這個民樂團的古箏必須來年會現場。有些話我就不好多說了。”
方經理不多說，大劉也不多說。林願倒是願意說，但已經跟大劉說了一上午自己逼不得已，不是存心非要搶這個節目，大劉油鹽不進，說：“我最多把古箏讓給你，幹脆你給他們公司整個古箏獨奏好了。”
“二十六米的舞臺上就擺架古箏，你看看像話嗎？”
“林願，你該慶幸是我定的這個節目。要是別的公司定的，你連個古箏都分不到。”
這歪理聽起來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。
“再說了，演唱會一整個足球場還就只有一個人唱呢。”大劉又瞟她一眼，“這節目我前幾天剛定下，那個樂團最近在S市很有名，檔期特滿，我費了不少功夫，那些外國人就等著這些中國風的東西。現在給你了，到時候我這邊的臺子上，你上去拉二胡給他們看？”
林願想說中國風那麽多東西，你隨便換換不就行了。但理虧，還是軟聲說：“要不把你策劃案給我看看，說不定能找個更好的替換的節目，找到了你能不能讓我這次？”
這個理由很沒說服力，大劉的策劃案早已經和對方確認了。
大劉沈思了一會兒，出乎意料地遞過來一個文件夾：“你看吧，下班前給我確定的答覆。”
林願受寵若驚，雙手接過文件夾，嬉皮笑臉：“謝謝劉總高擡貴手，一定不負所托哈！”
“沒找到的話，古箏獨奏你也沒戲了。”大劉賞她一個白眼，喝了口咖啡，大冬天的冰美式讓林願想想都牙齒發顫。
林願狗腿地笑了幾聲，立刻拿著方案掉頭回來，招呼曉彤過來。曉彤剛剛在一旁觀戰，看到林願略有所獲，早就喜不自勝。
大劉接的是一個外企的年會，年會前是這家公司的年終述職，邀請了一些其他地區的高管過來體驗國內春節，所以整個策劃案方向，就是充分迎合外國人對東方文明的想象。流程中因為還有頒獎和抽獎環節，節目不多，除了民樂外，還有民族舞、古裝舞蹈和快速水墨畫表演等幾個節目。現場布置古香古色，連伴手禮都放了紙扇和刺繡畫。
對方領導一看這個方案就很喜歡，沒考慮多久就定下來了。
“願姐，感覺也找不到合適的其他節目呀，這一整套都是風花雪月的。”曉彤撐著腦袋，覺得大劉的策劃已經做得挺好的了。
林願也陷入沈思，大劉的整套節目完整性很強，挑出民樂來，確實不知道再放什麽進去。
她嘆了口氣，又抓緊安排曉彤一起繼續幹活：“在網上再多找找看其他的活動視頻，把以前的文案庫也再翻翻。方經理那邊也沒法拒絕，我跟他打過三次電話了。我們再想想辦法，先找點看那些不同的想法，能不能成再說。”
一整天都在翻墻找外網的活動視頻，午飯也沒吃幾口，翻來覆去都那些花樣。
直到看到一個自動推薦的唐人街人山人海的新年活動巡演視頻，林願腦子裏突然一亮，立馬抓住曉彤的胳膊，非常激動：“曉彤，你覺得舞獅怎麽樣！開場加醒獅，中間再加個噴火變臉！我小的時候看見這些都超興奮，我感覺外國人應該很喜歡！”
曉彤飛速點頭：“這太China了！我覺得超好！我現在也還不知道變臉怎麽變的，有家火鍋店有變臉，我每次去吃都要看半天。大劉哥肯定會跟我們換的！”
林願立刻開始改方案。把醒獅表演安排在開場，噴火變臉安排在最後一次抽獎前，幾個舞蹈調整了順序穿插其中，水墨畫挪到最後，結束後背景音不斷，大家該敬酒的可以敬酒。
醒獅除了一開始在舞臺表演外，林願計劃讓其中一只獅子中途繞主桌一圈，跟主桌每個人都互動到位。變臉的也可以隨身帶幾個小中國結，小手帕之類的禮品，在表演期間拋給觀眾，爭取讓嘉賓體驗感拉滿。
但這樣下來，整場節目的氛圍大換血，不覆之前那麽風雅。林願一時激動寫完方案，最後交給大劉時心裏還是忐忑。
大劉翻了兩遍方案，一挑眉，沒說話。
“新加的這兩個節目雖然跳脫你的風格了，但也還是中國風。雖然有點刻板印象，但是表演的現場應該會很熱鬧，過年嘛，喜慶喜慶。”也看不出大劉的想法，林願又補了兩句解釋，“這個獅子下去溜達，還可以讓嘉賓摸摸它的頭呀，屁股什麽的，沾沾喜氣，寓意也好。你看看怎樣？”
“不錯啊，可以考慮。我拿去給尤總審一下。”大劉點點頭，站起身。
“真的嗎？那我就去找找看這兩個節目有沒有合適的團隊，約檔期去。”林願一臉激動地立刻跟著站起來，也聽見曉彤在後面興奮地小聲說了句“yes”。
“可以。但是噴火的不用了，太危險，變臉就行了。變臉也可以跟嘉賓互動，要讓嘉賓能摸臉的那種，找個靠譜的，不能穿幫。”
接到指示，林願和曉彤立刻開始行動。變臉的比較容易，找到了幾家候選，但是年前的黃道吉日太多，舞獅的一時半會還沒有能定好的。
大劉很快從尤不晚辦公室出來了，跟林願說尤不晚同意了。但是對方公司現在已經下班了，需要明天才能決定能不能換。
林願感激地朝大劉瘋狂點頭，表示今天晚上一定把舞獅團隊的安排也妥善搞定。
“得了吧，都八點多了，誰願意加班接你電話啊，明上午再說吧。”大劉斜看她一眼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，然後又轉頭過來，“你是不是跟你那個盒飯朋友和好了？”
林願臉上即刻漫上熱意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呵，看你最近情緒穩定，穩定地發瘋。前段時間，聖誕節之前吧，在商場熬了通宵，你來這兒居然都一邊幹活一邊笑。”大劉一臉揶揄，“這會兒不想著下班，還要熬。嘖嘖，多談點戀愛好，腦子不好，但公司效益好。”
“我，我愛工作，無法自拔。”林願臉頰飛紅，火速轉回自己座位。
又想起來這幾天太忙，好像都沒怎麽聯系周以然。打開手機，屏幕上這幾天基本上是他偶爾發一句問候，她隔很久簡單回覆一下。
不過他出差終於要回來了，林願彎著唇，慢慢打字：【你明天回來嗎？】
周以然很快回覆了一個“嗯”字。
哼，一點都不期待的樣子，林願腹誹，又問：【明天什麽時候回來呀？】
依舊是一句沒有感情的話：【到家大概晚上十一點。】
好吧，那麽晚，只能後天見面了。
但是後天上午要去開會，下午要去看場地，不知道結束是什麽時候。
林願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簡簡單單的打工人為什麽這麽忙。
第二天那個外企同意了這個方案，覺得互動的模式比只觀賞更有意思。林願心安理得的換到了民樂團。
晚上十一點多周以然發消息說到家了。林願也剛進屋，想見他，又覺得他出差這麽晚回來估計超累。只好跟他約好，如果自己隔天看場地回來早，就再見面。
年會的策劃前期溝通最覆雜，忙了兩周多，方案敲定，節目定好，後續的設計跟上，林願終於準時下班了一回。
跟周以然久違地吃了晚飯，在街邊公園溜了一圈回到家。
周以然最近也很忙，到了林願家還在敲著電腦畫圖。
林願坐在床邊，翻著漫畫，剝著砂糖橘，時不時餵一瓣給他。坐久了腰酸背痛，又跑到沙發，還是在沙發上半躺著比較舒服。
“林願，你要不要搬去和我一起住？”翻了頁書，周以然突然說話。
林願一瓣橘子剛吃進去，差點噎住，只好用力囫圇吞下，擡起頭一臉茫然。
周以然臉頰微紅，撓了撓頭：“我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。我住的地方，你也去過的，有兩個房間，也在這個地鐵口，離地鐵比你這兒近……你會更方便。”
“為什麽突然這麽說？”林願放下手裏的漫畫，斜靠在沙發上，看著周以然。
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很好，加班不是太晚的時候，周以然會等她，送她回家，也會順便留宿。相處一次很不容易，她確實是想每天和他待在一起，早上也要賴著他不願意起床，但是還沒想過同居的事情。
而周以然對她，雖然看見她也會開心，兩個人在一塊兒的時候他也很熱情。但是不見面的時候又恢覆正常，發的信息也規規矩矩的，好像也從來沒有表示過非要天天膩在一起。
他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，令人生奇。
周以然從桌邊走過來，坐到她旁邊，又把她摟到腿上抱著：“林願，我們的工作都好忙，最近覺得見面越來越難。我怕哪天又找不到你了。我想，住在一起總能多見一點。可以嗎？”
他跟她在一起的時間越多，越覺得不夠。
加班太晚見不了面的時候，她出外勤早上也見不了的時候，他出差她又很忙，一天消息只有兩條的時候。他時不時還會想，明天是不是能見面。
明明一直告訴自己，她已經足夠喜歡他，但還是心裏沒把握的慌。已經憋了一段時間了，他思考很久，才決定還是坦誠。
說出渴望並不可怕。他想，林願會懂他的。
“周以然……”林願詫異地望著他，為他終於學會主動示愛而驚訝，也為他話裏潛藏的不安而難受。同時，還有那麽一點，困惑。
已經在一起好一段時間了，但她感覺周以然對這段感情好像總是拘著。
林願曾想過是不是因為以前分手的事情沒有說清楚，所以他一直心存芥蒂。
但是周以然從來沒問過。她之前試探性地才提起，他就選擇轉移話題，仿佛毫不關心，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。反覆兩次後，她也信了他，沒再繼續問。
但他現在這話裏，明顯又好像還沒有從以前分手的後遺癥裏跳出來。
林願默然，同居的意義太不一樣了，她也根本不確定他到底對這段感情如何看待。
這段關系的大跨越不應該不清不楚地糊弄。
周以然，你到底是真的想和我更進一步。還是，你只是放心不了我。
林願又吃了瓣橘子，沈默了一下，問他：“周以然，後天周末，你有空嗎？”
她沒有直接接受，周以然心裏的期待一點點落空，一時沒回答。
林願又繼續說：“周末我應該可以爭取休息，你跟我爸媽一起再吃頓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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